【舟渡】一瞥
*深夜的脑洞它控制不住自己
*舟渡の咖啡厅奇妙冒险（不是
SIDE A
浮在奶泡上层的网格状焦糖有点散了，但费渡的手还是忍不住继续将马克杯晃了晃。
啧。
“这位先生，您要不这边来慢慢看，让后面的客人先点？”
这已经是那个穿夹克衫的高大男人站在糕点柜前的第五分零二十秒了。费渡看了看手表，又觉得自己实在是闲的没事。
这个角度看不出来颜值，但身材好歹能达到养眼的程度。听声音年纪也不算大，二十来岁的青年。就是他这副一会儿低头看手机一会儿抓耳挠腮的纠结样，看得旁人都忍不住心浮气躁，实在是对于其整体评分有着负面效果。
再听听他都在说些什么——
提拉米苏。
“那小子应该不喜欢有苦味的。”
红丝绒。
“这个会不会太腻了？”
黑森林。
“他上次说自己才去超市五十块钱买过一大盒？算了算了。”
新品上架的荔枝芝士蛋糕。
“荔枝味？和芝士混在一起会不会觉得怪啊？”
……
得。
这就是位怎么都伺候不好的爷。
费渡端起杯子抿了一大口，感受椰奶味的玛奇朵四溢的甜香扩散分解，这才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不急不缓走上前。
“这位先生，是在选购生日蛋糕吗？”
男人愣了愣。“您是？”
“我算是，代理店长吧。”费渡装模做样地紧了紧西装扣。
——本投资人兼老客户，临时客串。
“能和我说说您的具体要求吗？”
“甜度，用料，款式，大小……没事，不用看样品柜。就说您想要什么。”
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给人孩子过生日，十八岁生日。也没什么经验，那孩子嘴刁，弄得我瞻前顾后。”
“没事，您尽管说。”
SIDE B
骆闻舟一只手仍然插在兜里，是为了按掉陶然的来电。当然这不能阻止那老妈子心性的家伙继续嗡嗡嗡地用信息轰炸他。
眼前的年轻人一身行头稍稍一瞥便知道价格不菲，不大可能是这家小小咖啡甜品店的店长。
其实他看起来就像一挺金贵的少爷。说不上来，骆闻舟管这叫职业敏感度。
具体此人什么来头他并不关心，至少“少爷”两个字从脑海里冒出来时他有点突如其来的高兴。
——这要是和他等下要见到的那位小兔崽子是同道中人，便不用担心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啊呸，谁要拍那小子的马屁。见鬼。
摇摇头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对眼前好整以暇的代理店长组织了一下语言。
“咳，怎么说呢。”
“这孩子喜欢吃甜的，但又不能太腻。白巧克力和百分之六十以下的黑巧克力好像都行，但是奶油一定要少糖的稀奶油。果干里面最喜欢蔓越莓，新鲜水果倒是没什么忌口……不过应该也吃不了太多。芝士不喜欢也不讨厌，可能稍微来一些就行——”
骆闻舟背书般的自我陈述在撞上面前年轻人的神情时戛然而止。
代理店长的嘴唇抿起一丝微妙的弧度，似笑非笑，深黑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回身去拿桌上没有喝完的玛奇朵，灌了一大口。
然后……被呛到了。
“咳咳咳……”
骆闻舟连忙给人拍背，“你没事吧？”
“没事。”代理店长先生这次是真的笑了，骆闻舟觉得他笑起来挺好看，又有点眼熟。
“不好意思打断您了…..蛋糕造型呢？有什么要求？”
骆闻舟想了想。
那孩子，也许就没有过几次正经的生日。
家里总是那副冷冷清清没活气的样子，自己看上去也浑不在意。
不知道他妈妈在的时候是什么样。
——一个精神崩溃的女人……大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简单一点就行。简单，暖色调，好看。不过也别太好看，要是人家嫌弃说是给小姑娘的就不好了。”
代理店长了然一笑。“好。”
SIDE A – Continued
费渡说，好。
他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针扎一样，似乎马上就要破土而出。他努力按捺下去，像是在抚平方才的呛咳。
然后回身和柜台内的糕点师吩咐了几句。
——不如就做一片花海吧。
阳光，鲜花，暖黄色。赏心悦目。再淋上薄薄一层焦糖，像定格了一幅油画。
趁着等待的功夫，他对那位客人说，坐吧，请你一杯卡布奇诺。
还有啊，如果是大家一起去生日宴聚餐，那不妨再多带些糕点。
马卡龙，舒芙蕾，布朗尼。那个孩子应该也会喜欢的。
那个客人二话不说，一样来了一大份。
费渡有点想笑。
半晌，两人相对无言。
费渡最终没忍住开了口。
“冒昧问一句。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啊？”
——
“一个，嗯，很好的孩子。”
客人露出沉思的神色。
“他呢，就是有点倒霉，碰上了不太愉快的事。”
“但倒霉这种事情属于流年不利。所以啊，流年再不利也总会有一天能过去。”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都陪着呢。”
“嗯。”
代理店长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FINALE
马克杯里的奶泡轻轻摇晃。
“打扰一下，您二位的芝士蛋糕，还有多加的一杯拿铁。”
滚烫的饮品冒着徐徐的蒸汽。
费渡盯着这两人之间淡淡白雾发了好一会儿的愣。然后发现骆闻舟和他做了同样的事。
“师兄？”
“费渡？”
两人扑哧一声同时笑了出来。
“原来这里的怪谈是真的啊。”
——在街尾那家咖啡店最尽头的座位上坐下，点一杯摩卡玛奇朵，当流星划过夜空的时候，便能匆匆一瞥你未曾得见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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